雨后的第二天,我们从到客栈打尖的客人口中,听到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。由于昨日的那场暴雨,前方路上的石桥因年久失修被冲垮,若是绕道,我们便要多走两倍于原先的路程,想要快些,就得取道渡口走水路。
这愁坏了婳婳,因为她不光晕车,更有些晕船。我提议绕远路,她却不愿意因她一个而耽搁行程;沈初提议分两路走,她又不愿同我分开。所以面对渡口时,她的神情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悲壮。
风轻云淡,是一个好天。
我望着宋诀放走自己的马,担心道:“你便这么信任它不会走丢?”
他嘴角挑着的一抹若有似无的笑,撞到我的目光,更添些深意:“老马识途,岫岫不必担心。”说完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我身畔的白衣青年。
沈初的眼里有寒芒掠过,一瞬又归于寂无。
他抬脚上前,漫声问摆渡人:“老人家,可否渡我们过河?”
摆渡老人看了一眼我们这行人,冷冷淡淡道:“一次最多渡三人。”
唤作杨尚的侍卫道:“我和张礼先行一步,到对岸租好马车,等姑娘和二位公子上岸时,也可少候些时候。”又道,“婳婳姑娘可随我二人先行。”
我点点头:“还是你想的周到。婳婳晕船,上岸后可找个地方暂歇,等我们过去。”
沈初和宋诀都没有异议。
我透过遮脸的幕篱望着渡船远去,听到宋诀道:“走,寻个地方消磨时间。”
就近寻了一家茶馆,入座前,我欲将脸上的幕篱摘下,被沈初制止:“此处鱼龙混杂,还是戴着好。”
临出发前,客栈的赵姐姐千叮咛万嘱咐:“这一带有帮人贩子,专门对年轻女子下手,姑娘长得这么危险,还是应当挡一挡。正好我这里有顶幕篱,送给你当鉴别礼了,也可算是对你送我香料的回礼。”
我听后觉得她的担心有些多余,立马回房换了一件衣服,可当我一身公子哥的打扮站到她面前时,她恍了一下神,随即坚决道:“你这副模样,别说是人贩子,连我这个良家妇女都想改行当劫匪。”目色深了深又道,“而且遇上好这一口儿的,你打扮成这样,反而更危险。”
她的反应自是夸张了点,而且我一直想不明白,好这一口儿的,到底指的是哪一口?
我回神过来,对着沈初叹一口气:“你未免也太谨慎,有你和宋诀在,难道还怕有人对我打什么坏主意?”
沈初不为所动: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
我征询宋诀的意见:“你也这么觉得?”
玄袍的男子笑意浅浅:“我虽不担心你会在我面前出事,但是出于私心,我却也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你的脸。”
我果然不该多此一问。
宋诀这两天特别会说好听话,让我有一种他可能看上了我的错觉,当然,从很久之前我便有这种错觉,自打前一天他说要同我私奔,这个错觉便更为严重。
传闻里宋诀是情场高手,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。所以,每当我有这种错觉,就会提醒自己,宋诀这种情圣级人物,说起话来没个准儿,还是不要轻易当真。
小二很快上了一壶茶,沈初只喝一口,便轻蹙眉头:“这便是你们这里最好的茶?”
小二道:“的确是最好的茶了。”
沈初道:“下下品的茶也敢端上桌,你这生意,我看还是不要做了。”
我原还以为是他挑剔的毛病又犯,结果自己喝上一口,亦觉得难以下咽。
小二大约是少见这样的主顾,眉间有一些难色:“客官能喝到的茶里,这的确是最好的。”又道,“今年因为春旱,茶叶欠收,好茶都进贡到宫里了,咱老百姓哪有那个口福?”抱歉道,“几位客官若是实在喝不惯,只好委屈喝白水。”
沈初也不好再难为他,挥挥手放他离开。
身畔有张桌子上的客人似有所感:“今年春季的那场大旱都快赶上三年前。三年前的旱灾,又加上胡虏兵乱,让先皇十几年励精图治才稳住的大好江山,差一点就分崩离析,想想当真后怕。”
与他同座的人摇着头有长叹之意:“如今的境况却也不比三年前好到哪里去,何况听说新君即位后,在九阙台夜夜笙歌,近日又劳民伤财地摆驾南巡,我看,再来上一场天灾人祸,我等大沧子民离改易胡姓,也不甚远了。”
我听到这里,指尖蓦地一收,忍不住开口:“阁下此言说的倒有意思,三年前胡虏数入边地,还不是被我大沧的男儿给逐出了玉门关。”轻敲着杯沿,“如今四方安定,边境的五胡八个部族,全都归顺了我大沧,哪来改易胡姓一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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