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了傅政延的车后,姜蔓一直面朝窗外,不说话。傅政延则在平静地开车。“他就是程志?”傅政延问姜蔓。虽然程志的注会班是傅政延报的,但他并不认识程志。“嗯。”姜蔓平平淡淡地回答。程志的脸红,对姜蔓爱恨交织的心痛,傅政延看得出来。“往后培训班别来上了,我给你找家教。”傅政延说到。“嗯。”姜蔓机械地回答,她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,傅政延的话,如同一阵风,都被吹走了。“这件事你爸知道了吗?”傅政延说到。“还没有。”姜蔓总算是平静下来,“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,我不敢试探。估计韩娟很快就会知道,韩璐会问她。”到家停下车以后,傅政延下车,可姜蔓还呆呆地坐在车上。姜蔓虽然一米六八的身高,可是,此时她坐在那里,抱着自己的包,始终看着窗外,仿佛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、可怜兮兮的小女孩。傅政延心里凛了一下。他敲了敲车窗,让姜蔓下车。可是姜蔓仿佛没听到,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。傅政延不得已,转到她那边,敲了敲车窗。姜蔓仿佛被惊到一样,身子抖了一下,随即,她抬头看向傅政延。傅政延本来要再敲车窗的,可是看到姜蔓仓皇抬起来的、如同受到惊吓的小白兔的目光的时候,他敲车窗的手定住了。皎洁的月光照在姜蔓的脸上,她的肌肤呈现一种很干净的蓝白色,她抬头看傅政延的目光,干净而清冽,脸上还挂着泪珠,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……傅政延看到这个场景,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受,一下一下地疼。大概姜蔓意识到自己哭了,所以,她赶紧低下头,拿手把眼泪抹去;可怎么都擦不干净,她从前面拿了一张纸巾擦起来,鼻子和眼泪用了好多纸巾,车上的垃圾桶里都盛不下。擦干净后,傅政延替她打开了车门。可惜,姜蔓下车的时候,趔趄了一下,大概在车上坐得腿麻了,又绊了一下,她一下便跌进了傅政延的怀里。傅政延顺势抱住了她。她的头也靠在傅政延的胸前,没有动弹。许久后,傅政延拍着她的后背,“刚才不是挺厉害的?这会儿怎么又……”这会儿又软又娇,只给他一个人看!“我觉得我爸爸太可怜了。”她说,“他养了韩璐这么多年,韩璐竟然这样对他。”“把他接来?”傅政延问到。姜蔓说到,“他不会来的,他可能都不会把韩娟赶出去,任她为所欲为。”傅政延又轻轻拍了拍姜蔓的后背。她的身子很软很香,一时之间让傅政延心里有些迷乱。他半搂半抱着姜蔓上了楼,去了他们的卧室,没开灯。把姜蔓放到床上以后,姜蔓攀住了傅政延的脖子,哽咽地说到,“我心情不好。”“要怎么才能心情好?”他问姜蔓。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仿佛有什么蓄势待发。“我不知道。”姜蔓说到。傅政延俯身便吻上了她。他的吻像是罂粟花,很快就让姜蔓酥酥麻麻的,忘了之前的不痛快。傅政延边解她的腰带,唇在她的唇上逡巡,“婚姻合同不签了,改成口头协议,如果真有那一天,真到了那一天,我给你十亿。”姜蔓脑子迷迷糊糊的,只“嗯”了一声。她忽略了傅政延说得,“如果真有那一天”。言下之意,还有可能没有那一天。她已经被情欲淹没。姜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腰酸背疼。吃早餐的时候,奶奶看到姜蔓总捶腰,对傅政延说到,“你轻着点,看把蔓蔓给弄的。”“要轻点儿?”傅政延问姜蔓。姜蔓一听,满脸通红。奶奶这下总算是相信两个人不是协议婚姻了。傅政延又抬眸扫了姜蔓一眼,“很疼?”姜蔓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,很有些谴责的意思。他都不顾及奶奶就在身边吗?他可真行。看到姜蔓对自己翻了个白眼,傅政延笑了一下,接着,他把一个剥好的鸡蛋放到了姜蔓的碗里。“一会儿一起去公司?”他问。“嗯。”姜蔓也柔声回道。似乎经过昨晚,两个人的关系有了变化。到了公司以后,有人请求加姜蔓的微信。姜蔓打开,吃了一惊,要加她的人叫“安东尼”。安东尼是他们公司国际会计部的副总监,五十多岁,绝对是高管中的高管。安东尼是中国人,因为从小在国外长大,上学,所以公司的人一般都叫他的外国名儿。国际会计部那可是高大上的部门,平常人想都不敢想。但是姜蔓不知道此安东尼是不是那个安东尼。姜蔓通过以后,问到:【请问您是?】【国际会计部安东尼,往后我负责你的注会学习,你什么时间方便?】姜蔓这才后知后觉地记起,傅政延昨天说过,要给她找个注会家教的事儿。她没当回事,没想到傅政延雷厉风行,这么快?而且,姜蔓何德何能?能够得国际会计部的副总监辅导?【您什么时间合适呢?】姜蔓问。安东尼说到:【周六和周日下午一点,我上门辅导。】姜蔓诚惶诚恐,要上门辅导?不过她又想,国际会计部的人都是人精,想必安东尼为了打消傅政延“小心眼”的疑虑,所以才上门辅导;而且,上门辅导,傅政延能看出来他的付出,将来如果姜蔓考不下来,那就是姜蔓不努力了。所以,姜蔓没有端着,她千恩万谢。很快是周六,安东尼的第一节课。傅政延把学习地点定在了书房,奶奶还特别认真地给老师准备了下午茶,这让姜蔓特别感动。安东尼斯文有礼,极有学识,讲课比程志要好得多,而且这种小课形式,非常适合姜蔓。快下课的时候,安东尼一边收拾包,一边说到,“姜蔓你还年轻,学习会计好处挺多,咱们公司要成立国际会计二部,会有专门的国际业务纠纷岗,负责高端的国际业务纠纷,你是学习法律的,如今又学了会计,你将来可以考虑进入这个部门。不过要求很高,博士以上学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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