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玄符黎的话音落下没多久,许云面前的阵法缓缓裂开一道缝隙,而后许云抬腿迈入其中。
然而,就在许云迈入阵法的瞬间,他眼前满是一片苍白,看不清任何事物。
在这一片苍白之中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门。光门中,一个身影逐渐显现出来。
这是一个女子的身影,她的面容模糊不清,但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古老而强大的气息。她的目光穿透光门,看向许云,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
“你终于来了,天命子。”女子的声音空灵而飘渺,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,“我已等待你多时。”
许云微微一愣,他能感受到“器灵”对他的期待,也能感受到她对东域的忧虑。
“你一早便知道我会来这里?”许云沉声问道。
“是也不是,如今天蓝大陆之中,除了你以外,我不认为还有其他人能来到这里。”器灵回答道,她的声音中似乎蕴含着一种超越时间的深邃,“我等你,是因为你的命运与东域紧密相连,你的到来,是宿命也是必然。”
许云凝视着器灵,试图从她模糊的面容中寻找答案,“东域如今陷入危机,异族横行,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器灵缓缓点头,她的身影在光门中显得更加凝实,“东域的危机,我感同身受。我愿将我的力量借给你,但如今的情况,我亦是有心无力。”
许云认真听着器灵的话,他知道器灵说的事实,如今的东域早已被异族霸占,恐怕已经开始改变东域的世界之力,他轻声问道:“我需要做什么?”
“易浩瀚和异族将我炼化为灵器之时,留有后手,将灵源之地与灵器的核心联系在了一起,只要切断了这个联系,我便不再是一道灵器。准确来说,此时的我并非是一道完整的灵器,只能算是伪灵器。”器灵解释道: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唯有易浩瀚的生命本源,才能改写如今局势。”
许云紧皱眉头,他能感受到器灵话语中的无奈与焦虑。易浩瀚的生命本源,这意味着他需要直面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。
生命本源是一个武者最核心的力量,蕴含着其全部的生命力和修为。
一个武者一旦失去其生命本源,便只有死亡一个下场。
最为关键的是,易浩瀚已被异族抓住,而异族定然也清楚,一旦易浩瀚死亡,其生命本源重新回归到东域,这片大地将变回以前的样子。
如此一来,异族炼化东域便成了笑话。
想来这也是易浩瀚最后的准备,以东域为要挟,让异族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他下以杀手。
“我明白了,易浩瀚应该就在这阵法之中,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。”许云点点头,他向器灵微微颔首,表示感激:“器灵,感谢你的指引。”
器灵的身影在光门中轻轻摇曳,仿佛是在点头回应许云:“天命子,我相信你,你是纪元界的选择,也是我的选择。”
随着器灵的话语落下,光门渐渐消散,苍白的空间开始恢复了色彩。
当许云视线恢复如常,眼前是一片庞大的地下广场,而在广场中心竖立着一座十字架,在十字架上,易浩瀚浑身鲜血淋漓,被粗大的铁链牢牢锁住,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,显然在这段时间内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。
而在这十字架周围,有着数十名异族强者看守。
许云看到这一幕,他体内的天命之力涌动而起,将这片地下广场中的时间静止,而后抬腿缓缓走向易浩瀚。
易浩瀚耷拉着头,似乎是感受到什么,他抬头看向朝着自己走来的许云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:“未曾想,当年一别,你我再见之日会是这般。许云,不,天命子。”
“我也同样没想到,我许云踏足天蓝大陆,所见到的第一个强者,会是天蓝大陆的叛徒。”许云凝视着易浩瀚,他神色冰冷:“后来我一直想不起关于你的存在,是你刻意抹去了我们之间的交集,是怕我察觉到你的计划么?”
“是也不是,当初我只是有种直觉,本能告诉我,你很危险,比天蓝大陆上任何一人都要危险。”易浩瀚惨然一笑,他的笑牵动了身上的伤势,大片鲜血顺着伤口泼洒而下:“如今看来,我觉得你危险,不过是因为我与异族站在一起。”
“后悔了?”许云走到易浩瀚面前,停下脚步,他的目光中没有同情,只有对事实的追问。
易浩瀚沉默了片刻,然后轻声说道:“我并不后悔,人终究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。我所做的一切,都只不过是为了自由,只是我走错了路,信错了人。”
许云冷冷地看着易浩瀚:“自由?与异族勾结,牺牲天蓝大陆亿万子民的性命,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?”
易浩瀚抬起头,看向黑压压的天花板,他的声音低沉而不甘:“我易浩瀚自三岁婴孩之时踏入武道之路,十岁气海、十四岁灵台、十六岁生辰那日踏入神藏,而后用了十年抵达神藏第五步。若我生在上界,又怎会止步于神藏第五步数万年!”
易浩瀚的话语中透露出他一生的遗憾与不满,他的天赋与努力本应让他在武道上走得更远,但命运的不公让他在天蓝大陆的局限中挣扎。
许云不得不承认,以易浩瀚这般天赋,若放在上界,他此生定然是不弱于天机楼四大尊的存在,可是凡事没有如果。
天赋强如许云,抵达神藏境也是在十六岁生辰后半年。
但无论易浩瀚的过去有多么辉煌,都无法掩盖他现在的罪行。
“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。”许云冷声回应:“你选择了与异族勾结,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。”
易浩瀚闭上了眼睛,深吸一口气,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:“你说的不错,我选择了自己的路,现在也该承受后果。”
“未能获得自由,未能看到神藏之后的风景,我易浩瀚努力了,也算是无怨无悔。”易浩瀚突然睁开眼看向许云,他眼中带上一丝恳求:“但我所创造的《浩瀚诀》,不该随我一同灭亡,它还有未来,我能感觉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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