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辽感天皇后和将领们,接到明军来袭的消息,第一反应是肯定搞错了。
从河西走廊远征高昌,肯定是等春季雪化就用兵,趁着秋冬下雪之前打几个月仗。
拖到现在才来,还没决战就又要下雪了。
正因此,他们毫无防范。
在确认军情属实之后,萧斡里剌等将领大喜,连忙召集各属国军队出征。
不过此时的月份太晚,即便立即派人前去征召,那些较远地区的军队也没法参战。比如花剌子模,比如葛罗禄,比如大半个西喀喇汗国。
因为召集军队、征集粮草要花时间,等到这些藩属势力真正出兵,估计行军至七河地区(或葱岭)已经大雪封山!
西辽能够征召的中亚部队,至少有一半兵力,在今年内无法抵达战场。
萧斡里剌自然不可能傻等着,他亲率京畿地区的军队和民夫,以最快速度往高昌那边赶去。同时勒令各地军队快点集结,万一今年降雪较少,也有极小几率能够参战。
另外,北边的乃蛮部援军来得更快,他们接到萧查剌阿不的求援迅速南下。
北风卷地白草折,胡天八月即飞雪。
高昌(吐鲁番)地区没下雪,这里的雪季比较靠后。
明军占领的伊州(哈密)却下雪了,一夜之间气温陡降,越下越大积雪至脚踝深。
第四批赶到的明军,却是以民夫为主,带来了大量棉服和棉被。
数万明军穿着棉衣,冒雪往高昌地界推进。
以骑兵探路,以战车开道,急行军三百里,抵达鄯善地界就没事儿了。
事实上,在半路的戈壁地带就已无雪。
这里全年降雪极少,经常到了腊月都还没下雪。
高昌(吐鲁番)也差不多,虽然降雪偶尔会提前,但通常是临近腊月才下雪。
鄯善,古楼兰国。
“愿将腰下剑,直为斩楼兰!”
鸿胪寺通译杜居实站在军中,遥望前方的鄯善城,兴奋无比的拔剑呼喊。
阿克苏赫不明白自己的翻译为啥咋呼,连忙问道:“杜,你曾经来过这里吗?”
“少年时曾梦游此地,却不料是这般景象!”杜居实说得更玄乎。
啥景象?
饥民遍地!
鄯善城也被一把火烧光了,郊区亦被乱兵洗劫。无数难民在城内外扎堆,饥饿难当等着好心人救济。
这才是古代坚壁清野最常用的模式。
由于基层组织度不够,根本无法让底层百姓搬迁。那就直接纵兵到处去抢,把能见到的钱粮抢光,不留一丝一毫给敌军。
萧查剌阿不的策略很明显——
他非但没把握野外作战胜利,甚至无法保证守住城池。于是放弃伊州和鄯善,把主战场设在高昌城附近,一口气将明军补给线拉长近千里。
再加之伊州下雪较早,明军运粮更困难,到时候他就更好打仗了。
陈子翼下令道:“全军先在城外扎营。扎营之前,把这里的饥民往西边驱赶。分出两千兵保护民夫,入城清理火烧后的废墟,休整三日等待后续友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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