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2章
八月初八的晚上,就这样在狭窄的号舍里度过。
终于到了初九早上,考生们仿佛解脱了一般,挣扎着纷纷爬起来,就地简单洗把脸;然后把一块号板从下面搁到上面,组成桌凳,端坐着;再把文房四宝准备好,加水、磨好墨,摆好笔,等待着发卷子。
三声号炮,两个衙役抬着箩筐,发卷官开始分发卷子、即事先寄放的答题用纸和印有问题的题纸。这些卷子顺序都已经摆好;同时,发卷官再次检查进入号舍的考生是否是本人,点检结束后在答卷上盖上“对”的印章,称为“对号戳”。
赵德昭接过卷子,再次仔细核对号码:确实是自己的。
他展开题纸,仔细默念。第一天的试题是四书三道,每道题字数不能低于二百字;经义四道,每道题字数不能低于三百字;诗一首,七绝,诗题有指定的韵。这些题目没有出乎赵德昭意外,诗题更是赵德昭的拿手。所以他只思考了大约半个时辰,就开始在草稿纸上创作。
按规定,四书文的答卷如果需要加注或者涂改文字,各问末尾除了写上正文多少字,还需注明加注多少字、涂改多少字。四书文的正文一般不得超过七百字,加注和涂改加起来不能超过一百字。初九夜间允许考生使用蜡烛继续作答,但也有污损答卷的危险,所以一般考生很少在夜间答题。
赵德昭对王元景的风格早有熟悉,所以做起八股文来毫无凝滞;同时自己在心里诵读,找寻那种符合王元景风格的禅味儿和韵律感。赵德昭第一题:
“题目——《君子不重则不威,学而不固,主忠信,无友不如己者,过则勿惮改》(论语·学而)
君子之于学,贵有其质而必尽其道也。
盖质非威重,所学必不能固也。然道或未尽,亦岂能有成哉
昔圣人之意若曰:君子以自修为学,而必以威重为先。
若言动之间,浮薄轻佻,既不足于厚重;
则应酬之际,粗率慢易,亦不见其威严。
虽曰学以明善,吾知其若存若亡,未必服膺而勿失也;
虽曰学以复初,吾知其随得随失,未必力行以求至也。
盖轻乎外者必不能坚乎内,有其质者斯可以从事于学矣。
学之道奈何
惟诚乃善之基也。存诸心者,必忠信是主,不矫伪而无物焉;
惟伪乃恶之门也,发于事者,必忠信是主,不欺诈而无实焉。
取友所以辅仁,友不如己,则无益而有损矣,故所友必求其有益,岂可泥交而苟合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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