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的几人走后,李世民目光微沉,两手扶着靠手,沉默了会,看向高士升,突问道:“高明在昭陵,整日都做些什么。”
“殿下之前都是在祭殿抄经,后来祭殿那边动工之后,殿下就整日在小院里。”
李世民轻嗯一声,也不再说什么。
日落之后,长安已入宵禁,往日里,在宵禁之前,城门早都关闭了,但今日,金光门却是还开启着。
城门前,站着许多人,既有身着盔甲的士卒,也有身着儒袍的官吏,高云抬头看了眼月亮,面露不耐道:“怎的还没来。”
说着,对身旁一人道:“去,再差个人探探,看看还有多远。”
身旁之人应了声诺,随即就有一人翻身上马,正当要挥动鞭子的时候,前方的夜幕之中,传来嘈杂的脚步声。
“到了到了。”
“回来了,终于回来了…”
看到城墙上高高挂起的灯笼,民夫们瞬时喧哗起来,众人七嘴八舌着,宣泄着心中的激动。
李承乾骑着马,走在最前方,到了城门前,高云主动迎上前,不卑不亢道:“京畿府尹高云,见过殿下。”
翻身下马,李承乾回礼道:“有劳高大人了,这些民夫就交于你了。”
高云点点头。
随后,长安、万年两县的官吏,让民夫们按照各自居住的坊,排成数列队伍,开始挨个查验身份名字,以防有人混杂其中。
这是个耗费时间的活,三千多人挨个查验,起码得忙到后半夜去,李承乾自是不会在这等着,他和程良骏骑马往皇宫去。
“多谢殿下。”
“殿下心善,小人等感激涕零。”
自身后,传来民夫们的感谢之音,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回头,用力一甩手中的鞭子,加速离开了金光门。
两仪殿中,灯火通明,李世民也没去后宫,就在这等着。
张阿难扫了一眼,见的皇帝有些倦乏,于是轻声道:“陛下,要不先传膳吧,待的殿下来了,奴婢再让他们做一份就是了。”
李世民摇摇头:“算了,估计也快到了。”
话音刚落,小黄门就进来通传。
李承乾迈步进殿,瞄了眼老父亲的脸色,见他喜不像喜怒不像怒,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,心里不禁有些发突,索性直接跪地请罪道:“孩儿今日枉为,擅自带民夫回长安来,孩儿有罪,请父皇责罚。”
李世民显得有些疲倦,浑浊的眼睛看着李承乾,一时也没有出声,直到过了片刻,他才道:“高明,以后不要如此了,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,害怕闹起来扰了你母后的安宁,但你毕竟是去戴罪守陵的,什么身份做什么事,行事逾越的话……”
话音戛然而止,叹了口气,转而语重心长道:“总之,以后不要如此行事了,就算为父不说什么,前朝那些人也会嚼舌头根子的,这对你不好,明白吗。”
“诺,孩儿明白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待的李承乾起来,李世民对张阿难道:“去传膳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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